第三章 东莞坤叔第一次凤凰行

作者:杨天然 杨双奇 

凤凰县禾库完小吴情仙致坤叔—— 

……本来我有个幸福的家。家里爷爷，奶奶，爸爸，妈妈都很疼爱我。当时虽然日子过得很苦，不过一家人聚在一起，有说有笑，对于我来说，就觉得很幸福了。不幸的是，在前两年修公路时，爸爸不小心从很高的岩石坎上摔下来，抢救无效，永远离开了我们。后来妈妈也扔下了我走了。原来很幸福的家，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。 
我爷爷，奶奶都七十多岁了。还要照顾我的生活，凑钱供我读书。每次到开学时，他们都凑不齐昂贵的学费而紧皱眉头，每每看到这些，我的心就像刀刺一样。从此我变了，变得沉默了，不想说话，也不爱说话了。我知道，我和别的伙伴不一样了，他们都有幸福的家。而我只有年岁已高的爷爷，奶奶和我相依为命。每每看到爷爷，奶奶弓着腰，驼着背，还整天忙碌的身影，我的心碎了。我担心他们有一天顶不住，会累坏的。一想到这，我真的很想离开学校回家，帮他们干活算了。可我又真的很想读书呀！我舍不得离开学校。舍不得和我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谆谆教诲我的老师。好心的爷爷，您寄给我的钱收到了。是我放学回家时，爷爷告诉我的，我们全家人都高兴极了。我爷爷说了，这些钱他要帮我到银行存起来。好到下学期开学时，当作学费上缴。 

坤叔致吴情仙—— 

……不用担心。我小时候，跟你也差不多。我也有一个很穷，也是很痛苦的童年。虽然你跟同学们不同，没有了爸爸妈妈。可是你对生活，应该有信心。世界上也有很多人，小时候也没有了爸爸，妈妈。可是他们生活得也很坚强。也得到很多人的关心，长大成人。也对社会做出了很多的贡献。我们一个在东莞，一个在凤凰，能够认识。就是村里，学校，对你的关心。我们很多的人，会关心你的。只要你好好地学习，我们都会一直关心你的。会让你和有爸爸他*的孩子一样，做衣服穿，有饭吃，能够上学。你的信写得很通顺，你的语文成绩很好吧！不要跟人家比爸爸妈妈，要跟人家比成绩，比快乐。 

3-1、大风雨中的凤凰古城

凤凰一中12位品学兼优的同学，得到了坤叔资助的数千元学费。也是这12位学子，收到了自己有生以来，最让人激动的资助之后，给这位从天而降下来的好人，写来了一封诚挚的感谢信。在东莞的天海大厦里，坤叔读着孩子们这一个个让人流泪的故事，深深地感动了。他说：我一定要到凤凰去，要去看看那里的学生。我要看看他们的家庭。要知道，他们是我资助的上百个孩子当中，信写得最好的学生。凤凰那个地方，真的是出人才啊。 
中学教师出身的坤叔，极喜欢文学大师沈从文小说的坤叔。每次捧读沈从文的小说，他都会浮想联翩：那纯朴的湘西，美丽的凤凰，到底是怎样的地方？她是个什么样子？合上书本之后，他就等待着，自己能够在什么时候，进入那个美丽的世界。盼望了许多个日子，坤叔终于踏上了凤凰的土地。第一次去凤凰，坤叔没有带别人，带着的是儿子张雄平，还有才六岁的孙子。 
坤叔出身贫苦，过去曾经过的苦难，对他来说，已经刻骨铭心了。他之所以这样做，是想让在幸福的糖水中长大的儿子和孙子知道，在这个世界上，还有人生话在他们想象不到的困境环境之中。他们在那里艰难地活着，多么需要得到别人的帮助。更需要得到的爱心关怀。 

这个日子，对于广东东莞来说，是蝉鸣荔熟的季节。去凤凰之前，坤叔亲临果场，嘱托熟悉多年的果农，为他挑选了几十公斤，东莞最好的糯米荔枝。 
1999年的6月22日，凤凰沱江河虽然早已涨满了端午水。但这天仍然是大雨如注。12位学生听说张伯伯要来看他们，兴奋得连晚饭都没有吃。早早地就打着伞，在校门口张望顾盼，等候着伯伯的到来。从二十多小时的火车上下来，又坐了三个小时汽车。时间几乎是临近深夜，才到了滂沱大雨中的凤凰城。没有作任何休息的坤叔，就在凤凰一中的会议室里，和同学们见面了。 
见面的仪式，是那样地隆重。尽管已经到了深夜。可是凤凰县委，县政府和凤凰一中的领导们，都在办公室里等着坤叔一行人。这时，他们欢聚在学校办公室门口，迎接这位来自广东东莞，他们尊敬的客人。在气氛热烈的欢迎会上。坤叔一边讲着话，一边告诉身边的同学们，怎样吃自己才带来的岭南荔枝。 
凤凰一中的同学杨同心、杨志花、田双忠、龙少珍、龙香妹、徐亚慧、龙文俊、姚茂喜、龙花云、麻仙燕、吴生君、龙秋梅，十二位土家族、苗族孩子眼含着热泪，向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恩人，行了深深的鞠躬大礼。 
在办公室的灯光下，在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的，有这么多领导在场的隆重场面里。这些同学们的心，诧异了。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，自己眼前看到的，在那遥远的地方，毫不犹豫地资助自己学费的老板。竟然是穿着一身普通牛仔衣的中年男人。还有和他同样衣着朴实，眼神清纯的两代人。一时间里，他们内心的感受，更是汹涌澎湃。是啊，坐在自己面前的，这个为他们资助的人，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，衣着是那样的光鲜。神气是那么的傲然。哪里像是一个在社会上，动辄就会帮助别人的有钱老板啊。这个人要是走在大街上，会一不小心，就融入平常的人群里。不是吗？他身上穿的，和自己家里爸爸穿的，都差不了多少哦。 
第一次和凤凰一中的同学们见面的坤叔，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那样。告诉他们，该怎么样吃，或者是有的同学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荔枝。在从从容容地叙述中，他剥开了一颗荔枝，喂给了左边的麻仙艳。再剥开了一颗，很自然地给了右边的龙秋梅。孩子们的心激动了。凤凰，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地方。在家里，大人跟孩子们，相互之间也是非常拘谨的。哪里会有这样的举动。可在大家面前的坤叔，就是这样的自然。几年之后，麻仙艳只要跟别人一说起第一次接过张伯伯递到口里的荔枝，还要热泪盈眶。那也是这位苗家姑娘，生平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莞荔枝。 
坤叔在欢迎会上讲的话，更不像是一个富甲一方的老板。他对同学们的要求。让人听起来，他的调子也是那么的低：……以后，你们考不考得上大学，无所谓；你们能不能够当上县长，也无所谓；你们最重要的是，自己要成为一个快乐的人，一个能够让别人也快乐的人，就像我现在让你们快乐一样，那我就开心了……。 
王校长说：来自广东东莞的坤叔，是扶持我们凤凰学生的善人当中，第一个一次性资助最多的个人。坤叔先生今天晚上的讲话，是在我们的学校里，最为朴实，诚挚的一次讲话。 

3-2、苗族山寨里洪义兵的家

天公不作美。就在坤叔来到的第二天早上，雨后的天空中，阳光一时竟然也灿烂了起来。 
就像以后的东莞坤叔助学团到凤凰一样，哪怕是时间再紧迫，坤叔还是很想到被资助的孩子家里，去看一看。可这次要去苗寨山乡的道路，竟然是这样的坎坷。在去洪义兵家的路上，虽然一眼看去，田野里到处一片绿茵茵的。可是脚下的路，却是那么的糟糕。以至于人们不时地要下车来，有的时候，是要让这车，减轻一点负担，以便从那高低不平的石头上擦过去。有的时候，是要从什么地方找来几块石头，铺在前面的路上。还要几个人在后面，狠狠地推上它一把。这车才肯走。 
就这样，在凤凰县希望办领导胡朝晖和凤凰一中校长王家荣的陪同下，经过了数小时的路程。走过了数公里之后，车子颠簸着，才到了千弓坪乡的通板村。这大山里的苗家寨子，就是贫困孩子洪义兵的家。 
洪义兵的母亲站在自己家门口，迎接东莞的大恩人，嘴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慌忙地让进了屋子里，又搬过来了座的。还用大海碗，泡了苗山的清明茶。可是这时，坤叔却递过来了一个红包。手中拿着坤叔送过来的红包，她不知道里面，到底是什么东西，拿在手里，还是不知所措。 
当同行的王家荣校长对她说，这是坤叔送给她的钱时，这位苗族妇女大吃一惊了。她更加不知道，怎么办才好了，连连说：不要钱了，我们不要人家的钱了。他不是已经送了我们的孩子钱，交了学费了吗。现在还要送我们大人钱，做什么呢。 
坤叔说：这是我们广东人的习惯。 
这位从来也没出过远门，更加不知道广东东莞，是个什么地方的苗家妇女听了，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。当初，就是因为家里太穷，没有办法再送孩子上学了。儿子虽然年纪不大，人也听话，说是家里实在困难，自己就不读书，要打工去了。做母亲的她，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，只好为儿子打好了行李。可是，从凤凰城传来了惊人的好消息。学校告诉她家里，说是在广东东莞，有一位大老板，要帮助自己的儿子，继续上学了。现在，这位母亲看着让自己孩子得以重新入学的大恩人，深深地给自己孩子的恩人鞠了一躬。用苗语泣不成声地说：十分地感谢远方来的恩人。要不是你的帮助，我们已经供不起孩子读书了。我们全家人，要永远地记住你的大恩大德。你是个好人，是我们苗家人的大恩人。 
望着洪义兵没有什么摆设，空空荡荡，却是贴满了学校奖状的家。看着不知所措，呆在他周围的一大群苗家人，坤叔又认真地看了他学习成绩单，轻松地笑了。 
爱是什么？爱是天上的太阳。爱是父母脸上的笑容。爱是人生美好的催化剂。因家庭的极其贫困，已经几进几出校门的洪义兵，当他又一次走进校园，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时，他第一个想到的，是来自遥远的东莞好人坤叔。 
洪义兵说，每当快开学的时候，我父母的脸上，就没有了一丝笑容。我知道父母的心情，他们没有笑容，并不是反对我去读书。也不是责怪我，给家里增加了负担。而是在他们恨自己。父母是多么地想让时间停止。想让开学的时间，再慢一点到来。争取能够在什么时候，再借来孩子的学费。但是，人怎么留得住时间呢？这个学期开学的那一天，我第一次看见父母亲的脸上有了笑容。这笑容，是您，坤叔带来的。是张伯伯给了我再一次读书的机会。 
他是坤叔在凤凰，最先资助的一批学生。也是坤叔在凤凰，最先探访的孩子家里。不过，洪义兵这孩子，一开始，是在准备打工的危难之时，得到了坤叔的资助，却还是让人失望。让人感到很不争气。还是在初三的时候，家里的困难，都让他很难去面对不算。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中学生不应该发生个人的感情问题。一时间里，他竟然不顾一切地离开了学校，外出打工去了。他到过了浙江，福建等地，当了电焊工，也当过杂工。可是他的文凭低，年龄也小。常常受老板的欺负，工作一个个都没有了。跑去了广州十多天，花光了自己的钱。才去找到了坤叔，要求帮助找个工作。 
还是在洪义兵在出走以前，坤叔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。他心里很是难受。就跟他写过了不少的信，劝他一定要先上好学。才能够去谈什么感情。可是，年轻的洪义兵，哪里听得这些话进心里去。可就在他出走的日子里，坤叔在心里，对这事情一直放心不下。 
在东莞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，终于看到了洪义兵。坤叔没有怪他，更没有帮他去找什么工作，只是非常耐心地，跟他说在了自己信上，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道理。像所有的到东莞去找他的孩子们那样，给了他五百块钱，送了他回凤凰的火车票。 
让他感到高兴的是，洪义兵终于听了他的话，再一次回到了学校。浪子回头金不换，经过了流浪的洪义兵，再一次坐回了宽敞明亮的教室。他长大了，也终于明白了张伯伯对他的一片苦心了。 
这样，洪义兵比第一批资助的孩子们，要迟一年毕业。在千工坪中学复读了一年初三，又考上一中上高中。上高中后，改由澳门的周锡钊先生资助。高二、高三时，曾两次与喜欢喝酒的父亲产生了矛盾，闹情绪而赌气，不肯去县城上学。又是家里让坤叔给他多次写信，才劝他回到学校去的。好不容易，高中毕了业，高考的成绩也不错。可没有想到的是，这孩子在填报志愿时，选了录取分数线较高的院校，结果又名落孙山。差一点的学校，是完全可以录取他的，可他还是不愿意去读。跟谁也没有的商量，最后自己到浙江打工去了。 
洪义兵是东莞坤叔助学团在凤凰第一批受助学生中，第二批考上了大学。前后一共有二十几个孩子考上大学。唯一一位高中毕业后，考上了大学，没有被录取的。不过，从他的学习成绩来看，无论如何，洪义兵还是个很聪明的孩子。他以后的道路，还很长。人们相信，无论他有没有读过大学，都会是一位走正道，有出息的孩子。 



3-３、 苗族姑娘龙香妹的家
去龙香妹家里的路，比洪义兵那边，虽然要好走一些。可是那山更高，路也更远了。又是一个多小时的颠簸，一行人才来到大山里的板畔乡的板畔村。 
远方来的深深情意，让青石板砌成的清贫家中，充满了股股暖流。或者是从来也没见过，来自这样远的恩人。或者是那淳朴善良的苗家人，本来就不善言辞。龙香妹那刚刚从田头回来的父母亲，只是把那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，紧紧地抓住帮助自己女儿能再入学校的恩人的手，久久地也不肯放开了。 
张着一双尽是老茧的手，只会讲苗语的龙爸爸。站在那里，看到这队人马的来到，激动得不知道如何去招待自己的恩人。做母亲的，匆匆地要去洗大铁锅，还抓住了已经准备好了的，还没有长成的鸭子。 
当随行的人想轻松一下气氛。说坤叔他们是东莞人，还没见过苗族的头巾，是怎么裹的时候。龙妈妈仿佛才在匆忙中找到了道具似的。翻出来了自己的苗服，让女儿示范。裹起了那条长过两丈的苗家花头帕。面对着本来空荡荡的家里，突然来了这么多的贵客，做父亲的用苗语激动地说： 
有人说，穷在闹市无人问，富在深山有远亲。张伯伯，有了您的到来，我们苗家人，真的是穷在深山，以后都有远亲了啊。 
坤叔看到熏得发黑了的土墙上，贴满了龙香妹的奖状，感到了一阵欣慰。这个苗家人实在是一无所有，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。香妹的母亲专门为尊敬的客人烧了开水，泡了他们自己采回来的茶叶。苗家烧水的锅子很大，还没有盖子。开水上漂浮着点点茶叶，但也漂着一层燃烧过的灰烬。苗家人很是担心，这远方来的客人，不会喝这看似不洁的茶水。不想第一次坤叔端起碗来，很熟练地吹开了上面的浮尘，满满的，就是一大口，喝了下去。 
放下了碗，他对龙香妹的父母说：无论如何，你们都要让儿女们去读书。我相信，苗家人的生活，在香妹这一代有知识，有文化的苗族青年人的建设中，会更加好！凤凰，以后也会更加好。 
也是这个不太喜欢说话的龙香妹。让回到东莞的坤叔，又让她感动了一回。香妹不久就跟他来信。说是自己有个同学，叫做杨志花。她家里的条件，比自己的还要困难。可是她的学习成绩，比自己还要好得多。自己想了又想，想把您给我的学费转给她，你看，好不好？ 
说实在话，坤叔已经助学这么多年了。可却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信。马上就给她回信说，要是你的这位同学真的像你说的，家庭也是那么困难，成绩又很好的话，就让我来帮助她吧。接着，在坤叔对凤凰孩子的帮助中，又多了杨志花这个品学兼优的孩子。 
几年以后，听话的龙香妹没有辜负这个东莞好人的期望，她通过了自己的努力，考上湖南商务技术学院，上的是旅游专业。成为苗寨板畔村出来的第一位女大学生。 
刚上学那一阵子，香妹在学校，看什么都不习惯。十天里，就给坤叔一连打了七个电话。写下了三封信，坚决要求退学回家。这一下子，可把坤叔急坏了。本来这年，坤叔已经去了凤凰十来次。又在一个学期里，五次到长沙去看望了她，直到她的情绪安定下来，才松了一口气。 
如今，二十岁的女孩，已经长得婷婷玉立了。在大二的上学期，香妹给坤叔打来电话，小声说道：“伯伯，我可以交男朋友了吗？”孩子已经长大了。坤叔在心里说。 
香妹的二姐龙香英和三哥龙安星，都到过东莞打工。坤叔安排帮他俩安排到朋友的工厂里工作。香英能吃苦，大家很喜欢她，老板还和她结成了姐妹。如今，他们姐弟俩，都成家了。 
看到三个孩子都有了出息，苗寨里的两位老人，倒是不太念叨自己的几个孩子了。常常挂在口里头的，心里头的想的着，是在远方的亲戚，他们家的大恩人，东莞的坤叔。 
看望完了两个苗族孩子，从高高的苗岭上下来，坤叔对凤凰县团委胡书记提出：这里的生存条件太差了。苗族孩子不应该再这样贫穷下去了。他们受教育的机会，太重要了。再给我增加60个等待资助的孩子吧，先让他们上学，我回去以后，立即把他们的学费寄来。

3-４、来得快回得急的东莞好心人

让凤凰人没有想到的是，千多里的路途，坤叔一家三代人来到这儿，才没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，东莞的业务，让他就要远行了。 
可让凤凰人更想不到的是。就在他要走的时候。坤叔又从自己口袋里，掏出了一个信封。他把它郑重地送给了一中校长，说：这是那十二位同学下年的学费。下次我不知道，什么时候能来凤凰。现在就把它交给你。到时候，你给这些孩子们，把学费缴了吧。 
搞得王校长听了，接过信封。看着那一万块钱，叹息不止地说：从来也没有碰到这样好的赞助者。人还没有到，资助的款项，就已经到了；时间还没有到，下个学期的学费，也送来了。处处为他人着想，这是多么真诚的资助。 
坤叔一行人，就要回东莞了。刚刚完工的海天大厦，还有许多的事要收尾。还有要支持陈凤霞在广东的清新县，建平民中学的工程刚刚起动，事情多多呢。 
坤叔离开了凤凰，可是那曾经走过了的高高的苗寨，看到了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苗家人和土家人的坤叔的那颗心，却和那遥远的土乡苗寨，联系在一起了。凤凰的落后，凤凰的穷困。无时不刻地，缠绕着这位以自己的慈善，以自己的无私，以自己最大的能力，来帮助这个社会的穷困的心。 
坤叔第一次凤凰之行，并没有去成他已经心仪了很久的沈从文故居，没有去看相当独特的沈从文墓，也没有去看沈从文所捐建的文昌阁小学图书馆。 
他们祖孙三个人，就在那仅有的一天时间里，冒着天上的倾盆大雨，踩着苗岭山寨的泥泞，满面腿的泥土，一身的大汗。来到的是偏远的山村苗寨，这些受资助的孩子们家中。 
坤叔虽然在凤凰一闪身就回去了。可是，他的身影，却留在了苗岭山寨。孩子们品尝着坤叔从遥远的东莞带去的鲜荔枝。受扶助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都说，自己这一辈子，从小到大，也没吃过这么鲜美的水果。 
大雨初停，在凤凰一中校门前照完了相。坤叔紧紧握着十二个孩子的手：我还会再来的，还会再来看望你们这些有志气爱读书的孩子们的。你们的勤奋，激励着我。你们在艰苦的环境里发奋读书的精神，教育了我。在你们身上，寄托着我们的希望！ 
坤叔回到了东莞。但凤凰的孩子们褴褛的衣衫和过风漏雨的破屋，对坤叔的儿子和孙子来说，是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的，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，过着这么一种困苦的生活。 
在凤凰，坤叔更没有去看凤凰的另外一个景观，那就是出生于凤凰县城的，中华民国第的一任总理，中华教育改进董事长，世界红十字会中华总会会长，创办北京香山慈幼院院长，以救亡济世，忧国忧民著称的慈善家，熊希龄坐落在凤凰城中心的故居。 
九天之上的慈善家熊希龄，知道远在广东东莞的好人坤叔，能够如此心系情寄自己若干年后，依然是一穷二白的家乡，也当感激不尽了罢。 
今天的好心人坤叔，不能不说，就有熊希龄当年的那颗慈善之心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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